梦魇

*宇髄继子,鬼杀队梅

*捏造时间线预警

*无cp向

*有工具鬼出现

*磨磨两次痛失小棉袄(误)

*阅览不适请及时止损

 

音柱的继子是非常特别的女孩,她为人尖利,浑身长满了刺,对丑的东西充满鄙夷,对美的事物充满厌恶,她讨厌着这个世界。

 

被称作梅的女孩总是带着半边脸的面具,露出的那半边脸十分娇媚,若不是额角和脸颊有两片红色的烧伤影响感官,恐怕谁都不会否认她独一无二的绝姿。

 

“梅真的很漂亮啊,可惜……”

几乎所有人都这般惋惜着,他们猜测梅被面具遮住的脸恐怕是更加可怖的烧伤。

 

这次和炭治郎组队的是梅,听说在东南方向出现了疑似操纵梦境的鬼,他们俩正是去查看情况的。

 

赶到地方时俩人已经很疲倦,以这种状态猎鬼实在是勉强,所以他们去就近的旅馆休息。

 

他们睡在临近的房间,夜半时分,炭治郎听到了痛苦的呻吟,与之伴随而来的是绝望的气息。

 

那是……梅的声音!

 

炭治郎拿起枕边的日轮刀便冲了过去:“梅小姐!没事吧!”

 

没有鬼的气味……炭治郎习惯性的嗅闻着空气,里面只有梅的味道,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绝望。

 

“对不起……对不起……”

梅没有被炭治郎的声音吵醒,她面色苍白,冷汗顺着额角流下,一遍遍地道歉。

 

梅的年龄要比炭治郎小,此刻她看上去就是个无助的小女孩,面具在睡前被她放到一边,炭治郎发现她被遮住的那半张脸居然没有一点伤痕,是任何男人见了都足以动心的绝色。

 

祢豆子恰好在这时过来,她看看哥哥,又看看梅,于是走上前开始摇晃着梅的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啊!”梅突然惊醒,瞪大眼睛茫然地看向四周。

 

“梅小姐,你还好吗?”炭治郎关切道。

 

“那是什么称呼,真恶心。叫我梅就好了。”梅抓紧被子,长呼一口气,别了炭治郎一眼:“我没什么不好的,我做了个很好的梦。”

 

很好的梦……?到底是怎样的好梦会让人露出那样痛苦的神色,炭治郎无法理解。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明显,梅翻了个白眼多解释了几句:“当然是美梦!我梦到我哥哥了!”

 

“梅小……梅原来有哥哥吗?”注意到梅不爽的眼神,炭治郎马上改口称她为“梅”。

 

梅理直气壮地点头:“当然了,这不是当然的吗!”

 

那话就好像是在说“人难道不是天生就有父母吗”一样自然。

 

梅实在是太像个娇气的小妹妹,身为长男的炭治郎不自觉地用上了哄小孩的语气:“梅,不是所有人都有哥哥的……”

 

“我知道啊!”梅不耐烦道:“但是我有哥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反正我就是有哥哥!一看就知道了吧!”

 

逻辑不明……不过若是她这个刁钻的性格,确实不难想象她有一个宠她如命的哥哥。

 

“好了好了!没什么事就出去!别带着你的鬼妹妹来烦我!”梅利落地躺下翻身背对兄妹俩:“真恶心!最讨厌鬼了!为什么我要和你们组队!”

 

这样充满攻击性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说出来就没什么力道,她说话是难听,可硬要说起来又没什么恶意,像是恃宠而骄的小公主,炭治郎也不会与她计较。

 

祢豆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女孩散发出的哀伤气息,于是又想凑过去安慰,被炭治郎拦住了。

 

炭治郎抓着祢豆子的手回去,没再打扰梅。

 

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美梦”会散发出那么浓烈的绝望。

 

回去后的炭治郎不知不觉坠入梦乡,他来到了一处从未见过的地方,远处是热闹繁华的夜景,炭治郎凑过去看才发现那是一群女人在招揽客人。

 

——是游郭!

 

炭治郎唐突地想起别人告诉他梅的出身,游郭罗生门河岸,还未来得及卖身的小小游女。

 

他忽然感到抱歉,居然梦到了这么失礼的场景……不,不对劲,他从未来过游郭,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过才能认出这里,可他根本没能力钩织出这一片梦境。

 

这个梦太真实了,能构建这个梦境的人少说也在游郭生活了许多年。

 

“呜……呜呜……”

 

在背离繁华的漆黑小巷,炭治郎听到了哭声。他顺着哭声找去,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哭声就不远不近地在前方。

 

终于来到那声音的尽头,炭治郎看到一个身穿粉色和服的小女孩蹲在地上哭泣,周围的黑暗似乎要将她吞噬。

 

“对不起……对不起……”

 

“你还好吗。”

炭治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惊到了那个女孩,女孩抬起头来望向炭治郎。

 

是梅!即使年龄小了很多,但那张脸绝不会让人认错!

 

“你是谁?”梅的眼角挂着泪珠,疑惑地看向炭治郎。

 

她看上去比现在小很多,才七八岁的样子,脸蛋很稚嫩,没有伤也没有疤,水灵灵的分外可爱,她用那水蓝的眼睛看过来时,几乎没人能不为她沦陷。

 

“我是灶门炭治郎。”炭治郎一腔长男心被眼前的女孩激起,他摆出友善的笑,温声细语的开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呢?”

 

“我……我不记得了。”梅被这样问着突然茫然了:“好像……在躲什么……不行,我还是想不起来。”

 

梅鼓起嘴巴敲敲脑袋,沉思着:“到底是什么呢……”

 

梅……梅……

 

悠长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梅突然变了脸色,惊恐道:“祂来了!祂来了!”

 

“什么?”

 

“祂!祂来杀我了!”梅浑身发软瘫倒在地,吓得无法动弹。

 

那声音越来越近,炭治郎听到空气中传来的破空声。

 

唰——一道银光在他面前划过,月亮终于从云中探出,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被梅称为“祂”的家伙像一只巨型螳螂,划过炭治郎面前的是一把镰刀,不,那是祂异化的手,祂有四条手臂,两条从肩膀伸出的在手那里异化为镰刀,两条从的腹部伸出的手是正常的五指,但那五指异常尖利,漆黑的指甲闪着淬毒的幽光。

祂身体又细又高,炭治郎只能到他的腰侧,祂手臂和腿长得吓人,头发披散扭曲着盖住祂的脸,炭治郎看不见祂的眼睛。

 

干涩扭曲的声音从祂的身上发出,与其说是嗓子,不如说那更像是祂周围空气的振动:“梅……梅……”

 

“噫!”梅发出哀鸣,颤颤巍巍向后躲着。

 

祂咧开一抹笑,露出宛若七鳃鳗一般层叠细密的鲨鱼牙,那笑容很大,占据了祂下半张脸。

 

“梅……梅……”

 

“不要…对不起……对不起……”梅连连后退,哀求着。

 

祂高高举起异化的手,利落砍下时却没有女孩被砍断的肢体。

 

祂怔愣着回头,就见炭治郎怀抱着女孩躲开,惊疑不定地看着祂。

 

这个行为明显触怒了祂,祂的牙齿咯咯作响,迅捷如风般贴了上来再次砍下,炭治郎抱着梅再次躲闪,这次他不敢停留,一刻不停地抱着梅四处奔跑,在月光下艰难地辨别方向。

 

“没用的……祂是这个世界上速度最快的……”梅颤颤巍巍的声音从炭治郎怀里传来,炭治郎低头看去,就见她面色苍白,目露绝望。

 

随着梅的话音刚落,炭治郎明显感觉到祂追赶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个眨眼间,镰刀已经落在了他的面前。

 

若不是炭治郎及时止步,恐怕会直接被劈成两半!

 

炭治郎放下梅,把她护在身后,抽出日轮刀。空气中流转着若有似无的鬼气,但他却没有从祂身上闻到鬼的味道……

 

“梅,我会保护你的!请相信我!”炭治郎举起日轮刀冲上去,在祂的攻击下艰难抵抗着。

 

“梅!相信我!”

 

“相信我!”

 

炭治郎拼命抵抗着,在祂的攻击下显得左支右绌,面对这样努力的炭治郎,面对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也要保护她的炭治郎,梅轻轻开口:

 

“祂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

 

那小小的声音带着恐惧与坚定。

 

下一刻,炭治郎的刀被镰刀切断,他的身体也在顷刻间断裂,留在他眼中最后的景象,是梅被祂掐住喉咙割断手脚后惨死的景象。

 

 

 

 

“哈啊!哈啊!!”

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炭治郎大口喘息着。

 

死亡的恐惧并未给他带来太大影响,祂并没有针对他下手,给炭治郎造成心理不适的反而是亲眼目睹“梅”的死亡。

 

“梅……对了!梅小姐!”炭治郎匆忙起身跑到隔壁,梅依然沉睡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炭治郎拼命摇晃梅,却无法将她唤醒。眼看着眼前人愈发憔悴的面容,炭治郎有一个冒险的想法。

 

“我需要再次进入她的梦。”炭治郎面色凝重,轻轻拍了拍祢豆子的手:“拜托你了祢豆子,在外面守着,如果我们有什么不对就尽力将我们唤醒。”

 

祢豆子面露担忧,迟疑着点点头,将手握在炭治郎和梅的手上,警惕地戒备着。

 

炭治郎本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入睡,没想到出乎意料的容易。看来这就是那个鬼的能力,它在人群里找一个痛苦的梦,再将其他人拉入梦中逼死。

 

在梦中死过一次的炭治郎虚弱了很多,恐怕再死几次就会彻底在梦中死去,偏偏那个对梅充满恶意的祂又是无敌的……

 

祂真的无敌吗?还是梅让祂变得无敌?最主要的是……祂到底是谁?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寻找,低泣声是唯一的指示,炭治郎又一次在梅的哭泣中找到了梅。

 

梅慢慢地走着,当炭治郎问她时,却说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记得要去一个小巷。她哭是因为天很黑,她感到害怕。

 

“梅认识之前那个家伙吗?”

“之前那个家伙?”梅茫然地看过来,疑惑道:“什么之前?我们之前认识吗?”

 

更新了。梅的记忆已经完全更新了,她不记得了。

 

“就是那个……有四只手臂的家伙,两只手像镰刀的。”

 

“笨蛋——”梅闻言嗤笑出声,鄙夷道:“哥哥才没有四只手呢,他只是镰刀挥得很快!”

“哥,哥哥?”

 

炭治郎突然想起鬼还没来的时候,梅也是做了一个痛苦的梦,她却说那是美梦,因为她梦到了哥哥。

 

家人是能给人带来力量的,可为什么他带给梅的只有痛苦?而她的梦里,哥哥是一个无时无刻不想杀掉她的怪物……

 

梅来自游郭。

 

突兀地想起这件事,炭治郎想起话本里的东西,人渣将至亲逼良为娼。不,不对,若真是那样,她不会有怨吗?

出于人道主义,在得知梅对哥哥的恐惧后没人会忍心继续问下去,可炭治郎亲眼见过梦中的梅和她哥哥。

 

她恐惧祂,害怕祂,却又崇拜祂,敬慕祂。

 

“我可以问一下,梅的哥哥是怎样的人吗?”

 

“真奇怪,你问这个干嘛?”梅白了炭治郎一眼,加快脚步:“我不认识你,你离我远点!不然我让我哥哥揍你!”

 

“诶,不是的,我没有恶意,我只是……”

梅却不听炭治郎说话,捂着耳朵往前跑。

 

炭治郎一路跟着她,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一条小巷。在小巷深处有着幽蓝的光。

 

“哥哥!哥哥!”梅小跑着,脸上露出喜悦:“哥哥!这里有奇怪的人跟着我!你快把他赶走!”

 

“不是的这是误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炭治郎的解释还未落地,已经跑到前面的梅发出凄厉的惨叫,当炭治郎急匆匆赶过去时,就见梅瘫倒在地上,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滑落,她的面容哀戚又绝望。

 

而当炭治郎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他突然愣住了。

眼前是一片空地,周围散落着燃烧的木头,地面上却结了一层薄冰,于月光下散发着幽蓝的光。

冰面上支着大大小小的冰刺,有一条握着镰刀的残缺手臂落在地上,冰面中央是被一根两米长的冰刺贯穿胸口的不知名躯体。

那躯体察觉到来人,微微蠕动着,血顺着冰柱流淌,他抬头看向炭治郎他们,炭治郎却无法看清他的眼睛,只因为上面盖了一层血雾。

 

“梅……梅……”他轻轻开口,仿佛用尽全部气力:“……逃……”

 

随着他的话语,炭治郎身旁的梅开始挣扎,有股不知名的力量裹挟着她,尽管她再怎么挣扎,那股力量都死死地摁住了她。

 

“不要,不要……哥哥,我不要……求求你,让我和哥哥在一起吧。”梅挣扎着,那股力量却拽着她后退,她的眼睛盯着那个人,也不知在向谁恳求:“求求你了……让我和哥哥在一起……求求你了……”

 

炭治郎试图去抓住梅的手,却握不住。眨眼间梅便被黑暗吞噬不知所踪。

 

留在原地的炭治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回头看去,就见那被冰柱贯穿的身体扭曲着,他空荡荡的衣服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的身体拉长,最后变成了祂的模样。

 

万物消散,一切重归黑暗。

 

梅……梅……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炭治郎又一次被赶出梦境,只是耳边依稀听到梅的惨叫。

 

惊醒的炭治郎心悸地厉害,他摁住剧烈跳动的心脏,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但他确实又一次在梦中死去了。

 

没人能打败祂,祂是无敌的。

 

因为梦的造物主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祂。

 

一只微凉的手贴上炭治郎的额角,他惊慌失措地看去,见是祢豆子又松了口气。

 

“哥哥没事。”炭治郎轻轻揉了揉祢豆子的脑袋:“祢豆子别担心。我想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再进去一次。”

 

“……”

 

祢豆子仍旧皱紧眉头,炭治郎只好继续宽慰她:“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有太多次的,我得把梅带出来。相信哥哥,好吗?”

 

“……嗯嗯!”祢豆子两手握拳,一副为炭治郎加油打气的模样,炭治郎被她的模样打动,勾起温柔的笑。

 

再次进入梦境的炭治郎很容易就找到了梅,看到熟悉的白发,炭治郎主动开口:“你好,我是……”

 

“我知道你,鬼杀队的,和我一起做任务。”梅轻轻开口,望向月亮。

 

“当时我逃了。”

 

炭治郎走向梅,梅说完那句话后环抱着膝盖,开始倾诉着自己的过往。

 

“因为很害怕,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哥哥露出那样的表情,也是第一次被哥哥吼,在反应过来时,脚已经不听控制的跑远了。

一直跑,一直跑,停下来的时候就失去意识。

再醒来是在蝴蝶屋。之后我被宇髄收养。”

 

炭治郎想纠正她对柱的称呼,可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宇髄带我回来过一次。但是什么也没有。

没有冰,没有血,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可当梦醒来,我最重要的人也消失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炭治郎立刻警觉地护在梅的身前。

 

“这次出去后你就别回来了。”梅迈步向前,看向从远处逼近的祂:“让我最后和我哥哥在一起吧。”

 

面对祂的逼近,那把高举起的异化手臂,梅合上双眸坦然面对着死亡。

 

铮——!!

 

预期的剧痛没有袭来,梅睁开双眼却见炭治郎挡在她身前,抽出日轮刀架着祂的镰刀。

 

在梅开口前炭治郎抢先一步道:“我不明白!”

 

“我有一个朋友——!”炭治郎抽刀挥开祂的镰刀,一面迎击一面道:“他的哥哥——在别人眼里——非常凶!但是——他却不允许——别人这么说——他的哥哥!”

 

因为和祂战斗的关系,炭治郎的话语一顿一顿的,在祂猛烈的攻势下,他努力地表达着:“我想那是因为——”炭治郎将刀抵在胸口防御着刺向他胸膛的镰刀,一个用力再次推拒出去:“他记得他的哥哥——对他——温柔的样子!”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梅皱紧眉头看着炭治郎像小鸡仔一样上下扑腾和祂对抗,显得有些急躁。

 

可炭治郎知道她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不然无敌的祂早就杀死他俩了。

 

“我不知道梅的哥哥——是怎样的——”炭治郎在空中后空翻两圈落地避开他挥向自己脖颈的镰刀:“或许凶得像个怪物一样——”

 

“你说谁的哥哥是怪物啊!”炭治郎话音未落就被梅气恼地打断:“我的哥哥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最棒的哥哥!”

 

“抱歉!”炭治郎干脆地道歉,接着道:“因为我看到梅的哥哥是这样子的!”

 

那个扭曲的人形,充满攻击欲,无敌的祂,确实像个怪物……

 

“那,那是因为……”梅倏地落下一层冷汗,结结巴巴地说着:“因为我害死了哥哥……如果没有逃……如果没有这张脸……”

 

“我不知道梅的哥哥是怎么想的!”炭治郎挥刀斩断了祂的一只手臂,梅看似顽固不化,实际上内心早就产生了动摇。

 

“但是因为我是长男所以我知道!即使是再怎么凶的哥哥——”炭治郎的刀已经贴上了祂的脖颈:“也不会因为成功保护好弟弟妹妹而有所遗憾!”

 

“你懂什么!你只是嘴上说说!”梅大声反驳着,眼泪夺目而出:“死亡是很可怕的!在死前不会后悔不会怨恨才奇怪吧!临死的人都会咒骂身边的一切!因为我看过很多所以我知道啊!”

 

随着梅的话语,炭治郎被祂一脚踢开,那即将砍到祂脖颈的刀也被弹飞出去。

 

“是,对不起!那我换个说法”炭治郎踉跄着起身,梅才注意到他的胸口被割裂了一大块缺口,他摇摆不定地站在那里:“如果有一天祢豆子把我想象成想要杀了她的怪物,我肯定会哭的!”

 

“那也!”

 

“就是说啊……”

 

梅愣住了,从她背后传来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不是祂阴沉的嘶吼,不是他歇斯底里地催促,那是在那件事发生前,梅每天都能听到的声音。

 

每一天,每一天,从出生起就听到的声音。

 

眼前什么都消失了,没有祂,也没有炭治郎,空茫茫地一片。梅不敢转身,她怕转身后见到他,又怕见不到他……

 

“因为我太丑了吗……都不想看到我啊……”

 

“才不是!”梅猛然转身,她的脸上全是泪水,在看到他一瞬间,她的手脚便不听使唤地扑了上去:“不是的!不是的!我一直,我一直都想再见到哥哥!”

 

不是冰面上残缺的尸体,不是追着她绞杀的扭曲人形,她想见的是眼前这个,能够把她温柔地抱进怀里的哥哥。

 

“对不起……对不起……”梅紧紧贴在哥哥胸膛上,攥着他的衣服:“逃跑了……对不起……没有和哥哥一起……对不起……一直以来……对不起……”

 

看着不停道歉的梅,妓夫太郎无奈地轻笑,伸出指尖擦拭梅的眼泪:“别说傻话了,哪有哥哥因为妹妹过上好日子而生气的呢……你的小脑瓜一如既往的笨啊……”

 

“因为,因为都是我……”梅娇气得不行,一遇到哥哥,这个平日里傲气的小丫头仿佛忘记了自己所有的矜持。

 

她抓住妓夫太郎的手放在了头顶,又把人搂抱住,妓夫太郎便顺着她的心意摸着她的脑袋。

 

“梅很漂亮,这是我最自满的地方。”妓夫太郎轻柔地摸着梅的头,缓缓道:“逃跑了真好……能保护好你太好了……”

 

“……不过啊……”妓夫太郎声音带着落寞:“我死得太难看了……让你把我想成怪物了啊……真伤心啊……”

 

“不,不是的!”梅带着哭腔的声音嘟囔着:“才不是呢……哥哥才不难看呢……哥哥才不是怪物!是梅的保护神!”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妓夫太郎顺着梅的头发,再一次把人抱进怀里:“可别再做那么过分的事情了,把哥哥擅自想成怪物,我会生气的……”

 

“……嗯,绝对”

 

“努力的活下去,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宛如羽毛抚过的吻落在梅的额心,梅缓缓睁开眼睛,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哥哥不见了,在她面前被她抓住衣服的是炭治郎。

 

“梅小姐……你还好吗?”炭治郎担忧道:“突然你和祂都不动了,但是梦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我很担心你所以……”

 

“喂,灶门炭治郎是吧。”梅眼睛空茫没有落点,她问道:“你有亲我吗……额头……”

 

“诶?!没,没有!我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失礼的事!!”炭治郎面色一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这样误会。

 

“那摸头呢!你有摸我的头吗!”梅此刻已经不是八九岁,而是现实中十三四岁的模样,她的美比小时候更具攻击性。

 

炭治郎狠狠地摇头,鼓着嘴巴义正言辞道:“我没做过!任何流氓行为都需要被制裁!”

 

得知不是炭治郎,梅的心情颇好,连带着看向祂的目光都柔和了。

 

梅……梅……

 

“适可而止吧!”无敌的祂只是被梅狠狠一拍就落到了地上,等再被拎起来,却是一个粉色和服的小女孩。

 

那是小时候的梅。

 

“梅小姐,这个是……”

 

“你不会以为我会允许鬼变成我哥哥的样子吧……不,才不是我哥哥呢,我哥哥是最帅气的。”

梅说着又气恼地憋憋嘴,不过祂之前确实是代表着她哥哥,而梅眼中的哥哥是“至高”的,当然不可能被鬼入侵。

 

“呜……呜呜……哥哥……”被梅拎在手里的小梅啼哭起来,瞪着梅:“都是你的错……你要一个人幸福地活着吗?”

 

“……去死的资格,没有的吧。用这条哥哥好不容易救下的命。”梅把小梅拎到眼前:“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的,就算再没用,我也会替哥哥报仇。”

“……真的吗?”

“嗯,因为哥哥想要我幸福的活下去。”梅目露温柔:“复仇后,如果我还活着,我就要幸福的活下去,这才是哥哥最希望看到的。”

 

“放心吧,这个仇恨我不会忘的。”

梅抱住了小梅,小梅渐渐化作光点消散。

 

“走吧。”梅看向炭治郎:“该去讨伐恶鬼了。这段深刻的记忆里,只有那一个家伙是它的藏身处……”

 

炭治郎意识到梅说的应该是杀死她哥哥的恶鬼,在小梅消失后,炭治郎身上的伤已经全部消失,他紧跟在梅的身后再次向那个小巷赶去。

 

期间一句轻声的“谢谢”被揉在了风里难以分辨。

 

 

谢谢你,让我意识到哥哥不可能也不应该是想要吞噬自己的怪物。

 

谢谢你,让我记忆里的哥哥一直都是那样的温柔且美好。

 

 

 

虽然没听清梅的话,可炭治郎闻到了梅身上散发出感谢的味道,于是笑着道:“没关系。”

 

“啧。”梅闻言红了脸颊,把头撇到一边,却忍不住又浅笑着柔和了眉眼。

 

 

他们回到那条小巷,地上的冰还在,只是没有了那个残缺的尸体。

一个头上泼血似的鬼看到来人,笑着道:“你们来了啊。”

 

“……”

 

梅沉默不语,炭治郎发现那个鬼的手一直藏在身后轻微浮动。

 

“你该不会想着‘操纵’我哥哥吧?”

 

随着梅的话音落下,鬼的后背倏然一层冷汗。

 

确实,他在试图操控‘梅的哥哥’。这是他见过最为痛苦的梦境,这里本该是他的战场,可他居然控制不了梦魇!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做噩梦的人恐惧着的梦魇往往是不受他们掌控的,可这次梦魇的掌控权却全然在梦境主人手中,甚至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这不是正常的噩梦,这是梦的造物主对自己施加的惩罚……

 

当他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现在的这个身份。

 

没关系……只要能刺激她,这个身份也并没那么弱势……

 

“哈哈哈,别开玩笑了,你的哥哥已经死了,现在你也要死在我的手上!”鬼勾起猖狂的笑,充满恶意的开口:“你哥哥死得真惨,身体都残破了,你也马上就要被我撕成碎”

 

“不像。太假了。”

在炭治郎担心梅会受刺激的时候,梅抬起脸漠然道:“你和他比真是差得远了。”

 

“真好笑。”梅突然嗤笑出声,眉眼间冷漠的吓人:“太拙劣了,你的恐惧,你的色厉内荏,你连那家伙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没错,那个冰鬼是高高在上的,以慈悲菩萨的面容做着地狱修罗的恶事,他不会故意挑衅,只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无端地惹人生气。

 

“看着你用了那家伙皮的份上,痛苦地死去吧。”

“什……”

在鬼反应过来时,纤细的红色丝带已经缠上了他的四肢,他看着柔软的丝带不明所以。

 

每一条丝带都牵着梅的五指,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鬼:“梅之呼吸,六之型。”

 

“杨梅泪。”

 

下一刻,宛如被雨滴点中一般,鬼的身上绽出一点点像杨梅一般圆形的黑色斑点,顺着皮肤割开血肉,落下雨滴的痕迹。

 

“咳,咳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走开!走开啊啊!”鬼开始挣扎起来,浑身瘙痒地厉害,他拼命抓挠自己,竟然抠破腐化的皮肉挠到了白骨上,那白骨上也一点点地绽放着黑色杨梅……

 

他挣扎扭曲着,不断抠挖着自己,最后竟化成一滩糜烂的黑色肉块。

 

炭治郎早就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却见梅露出快意的笑容。

 

炭治郎想起从隐那里听说,梅的力气小,很难拿起刀劈砍,但轻便的东西却使的利落。

 

尤其是一手丝带用得极好,柔软的丝带在她手里便如有骨的蛇一般,乖巧地不像话。

而她善用毒,不只是紫藤花毒,还有难以得见的忍毒——她杀不了鬼,却能让鬼变得不像“鬼”。

 

“别忘了,这是我的梦。”

 

梅的声音在炭治郎耳边响起,她眉眼低垂:“我远没有梦中厉害……”

 

炭治郎还想问些什么,梦境在这时消散,他从梦中醒来,一睁眼便见到祢豆子压着一个鬼将其摁住榻榻米上。

 

“祢豆子小心!”

看到哥哥醒来的祢豆子一时松懈,竟被那鬼破窗逃了出去!

 

那是什么,为什么还会有一个鬼……等等,炭治郎突然想起,在梦中自己不会一下就死去,那鬼也应当不会!

 

它就是在梦里的鬼,死后和他一样醒来了而已!

 

“那是什么东西!”梅也醒了,看着破窗而出的鬼追了出来,疑惑地问着炭治郎。

 

“我想那是梅梦里的鬼!”

 

“我不是杀死它了吗?!”梅惊愕地瞪大眼睛,炭治郎想起出任务前音柱单独找自己交代了一番。

 

虽然其中百分之七十是警告他不要对梅有非分之想,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八说梅反应慢让他照顾好梅,最后的百分之二是给了他一笔钱说梅要是把钱花光了让他拿这个垫付。

 

因为梅一直表现得很好所以炭治郎已经忘了音柱说她反应慢的事情了。

 

好在梅也不需要炭治郎解释,对于有好感的家伙她向来不多问只听话,于是她顺着炭治郎的话道:“无所谓!大不了我再杀它一次!”

 

大概梦里的创伤也对它造成了影响,那个鬼跑得不快,很快就被梅的绸缎缠住。

 

梅没有将它拉住的力气,于是便借着丝带把自己拽过去,这次她用的是腰间的绸缎,粉色的布块贴在鬼的身上。

 

“梅之呼吸,一之型。”

梅绕着鬼翻转腾挪,每一次绸缎抽打在鬼的身上都带着零散的白色肉花,像极了白梅绽放。

 

在“白梅”散落之中,梅挥舞踩踏着粉色的绸缎,宛若白梅仙子,她轻声道:

“白梅舞。”

 

鬼倒在地上蠕动,身上绽放着“白梅”,炭治郎感觉有些反胃。不管是一之型还是六之型,鬼的模样让他切实感受到梅对鬼抱有多么大的恶意。

 

“愣着干嘛!杀了它啊!”梅嫌弃地看了眼瘫在地上的鬼,如她所说,现实里她确实不如梦里厉害,鬼还保有人形,若不是被梅反复抽打,恐怕凭着鬼的自愈能力也能好个七七八八。

 

看着鬼身上不断绽放又闭合的“白梅”,炭治郎于心中默念“安息吧。”,然后利落地斩断鬼首。

 

 

end

还有后续,不过和当前文风不符所以分开发。


评论 ( 8 )
热度 ( 276 )
  1. 共1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浊皿 | Powered by LOFTER